问题解答

问题孩子的深层问题

“但是两个月以后,和他们相处的最终还是你们。”罗森回答道,“我们的确能起到帮助作用,但是如果你们的家庭环境和他走的时候一样,没有变化,那么,这里所发生的改善也不会持续下去。优素福和我只是暂时地起替代作用。你和卡罗尔,在座的各位和你们的孩子,”他说着向大家作了个手势,“才是起决定性作用的。”

卢暗想,真是浪费时间。

“你说过你希望科瑞有所改变,”这时,从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,把卢从沉思中猛拉了回来。原来是优素福,这时他才加入到讨论中来。

“是的。”卢回答道。

优素福说:“如果这是你想要的,那有些事情你就有必要了解。”

“什么事情?”

“如果你希望他有所改变,那首先你自己就要改变。”

“哦?是吗?”卢有点儿怀疑似地问道,“那又是什么呢?”

优素福走到一块白板跟前,这块白板几乎覆盖了屋子前面的整个墙面。“让我来给你画图演示一下。”他说。

“到明天结束的时候,”优素福说着转身面向大家,“我们将会制订出一个详细的策略来帮助大家改变。这个策略将用一个图表来阐述,我们把它叫做“改变金字塔(Change Pyramid)”。我们还没有想好金字塔的细节,所以我只画了个基本结构。如果我们期望别人改变的话,我们自己必须做出根本性的改变。这个粗略的框架将帮助我们寻找所需要作出的改变。”

“好,我会尽力的。”卢说,“需要作出哪些根本性改变呢?”

“来看金字塔里的这两块区域,”优素福示意,“请注意,我已经把现在那块最大的区域标上了‘让事情朝正确的方向发展’,相比之下,‘解决变得不好的事情’那块区域就非常小。”

“是这样的。”卢说,他很想知道这些具有什么意义。

优素福继续说道:“金字塔显示,我们应该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让事情朝正确的方向发展,而不是花在解决那些已经不好的事情上。然而,不幸的是,这种对时间和精力的分配一般都是颠倒过来的。我们把绝大多数时间都花在怎么和别人解决那些不好的事情上。我们试图管教我们的孩子、改变我们的配偶、纠正我们的雇员、惩戒那些不按我们喜欢的方法行事的人。而且,即使我们实际上没有这样做的时候,我们还在不停地想着要去这样做。我说得对吗?”优素福环顾了一下房间,等待有人回答。

“比如说,卢,”他说道,“如果我说,你花了很多时间来批评科瑞,挑战他的行为方式。你觉得这样说公平吗?”

卢想了一会儿。毫无疑问,他就是这么做的,但是却不愿轻易承认。

“是的,你说得没错,”卡罗尔代卢回答。

“谢谢。”卢低低地咕哝了一声,卡罗尔假装没听见。

“其实,我也是那样的,”优素福接着卢的话说道,“当我们遇到问题并试图加以纠正的时候,这就会变得很自然不过。但是,在和人打交道的时候,有时候这样反而越帮越忙,适得其反。比如说吧,当你的小孩正嘟着嘴不高兴的时候,当夫妻双方互相不理睬生闷气的时候,或者当同事正在抱怨的时候,此时越想去纠正对方,反而越坏事,起不到什么效果。换句话说,生活中的大部分问题并不是仅仅靠纠正就可以解决的。”

“那么你的意思是什么?”卢问道,“优素福,假如你的孩子吸毒,那么你该怎么做?视而不见?你敢说你不想去改变他?”

“也许我们应该从一个不那么极端的例子开始我们的讨论。”优素福答道。

“不那么极端?可那就是我的生活!我整天忙着应付的就是这些!”

“没错,可是那并非你忙于应付的全部。你和卡罗尔并不碰毒品,但是我敢打赌这并不意味着你们在一起就一直很快乐。”

卢回想起前天在飞机上卡罗尔给他的冷脸。卡罗尔不喜欢卢对待科瑞的方式,于是她用冷战与眼泪宣泄自己的不满。她认为卢没有用心去做一个爸爸;可卢觉得事实并非如此,只是自己的耐心已经被科瑞消耗光了。所以面对卡罗尔无声的抗议,他也觉得很委屈。“我们过得是不怎么样。”卢同意优素福的话。

“我和妻子丽娜也会有磨擦,”优素福说,“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?当丽娜以某种方式表达对我的不满时,我所作的最于事无补的事情就是批评她,或者试图纠正她。当她不讲理的时候,她觉得她是有理由的。我也许觉得她做得不对,她的理由荒诞不经,但是我从未反击以使她意识到自己的不对。”他看着卢和卡罗尔说道,“你呢?那样做有助于改变你们双方吗?”

卢想起和卡罗尔争吵的情景,于是嘟囔着说:“一般来说,我觉得没什么用。”

“所以说,对于我们生活中的许多问题,”优素福说道,“解决之道绝非惩戒或者纠正那么简单。”

卢听着优素福的话,想了一会儿。

“那么现在再回到你那个更为棘手的问题,”优素福接着说,“如果我的孩子的确做了有害的事情,比如说吸毒,那么我该怎么办?我难道不该去改正他吗?”

“当然需要。”卢点点头。

“嗯,答案显然是那样的。”优素福说。

“但是,如果我在和他的相互交往中,只有他单方面去改变的话,那么我不会强行要求我的孩子去改变。”

卢被他的话弄糊涂了,皱起了眉头,他又打算对此加以反驳了。

优素福接着说:“只有当我有助于让事情变好,我才算是一个促成对方改变的动因。比如说,我不能只是简单地纠正,我还需要重新考虑我的教导方式,想一想该如何倾听、如何学习、如何帮助。我应当花些时间和精力来融洽相互之间的关系,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。如果我不花时间去做一些金字塔底部的事情,我也不可能实现顶部的成功。”

“比如说珍妮吧!”优素福接着说道,“现在她正站在墙外边,拒绝加入其他人的行列接受训练。”

她还站在那儿?卢暗暗想着。

“她不想参加这个训练项目,”优素福接着说道。“其实,这也很好理解。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花六十天的时间睡在硬地上,整天吃些玉米面,用自制的投枪捕捉一些动物来吃,你觉得她会乐意吗?”

“他们在那儿必须做这些?”莉亚问道。

“嗯,差不多吧,”优素福微笑着答道,“不过也不至于那么原始。”

“可是我看也差不多。”罗森笑着插嘴说道。

莉亚睁大眼睛跌坐在椅子上,努力想象着自己的儿子在那种环境下会怎么办。相比之下,她的丈夫米格尔则赞许地点点头,好像拿着投枪去捉动物听起来就像一个有趣的活动似的。

“那么我们该怎样做?”优素福反问道,“任何试图惩戒或改正她行为的做法都不大可能起作用,这个观点你们同意么?”

“这个嘛,我不知道,”卢说,他更像是出于习惯而争论,而非为了说服谁。“如果是我的话,我会走过去,告诉她爬到卡车上去。”

“相当绅士,卢。”伊丽莎白讽刺道。

“如果她拒绝那样做,怎么办呢?”优素福问道。

卢看了看伊丽莎白。“我能做到让她去。”卢谨慎地说道。

“但摩利亚营地是一个不具有政府权力的私人组织,”优素福回答道,“也不希望因为威逼别人做他们不想做的事情,而产生额外的麻烦。我们不会强制孩子们加入。”

“那岂不是更麻烦?”卢说。

“是啊,非常麻烦,”优素福表示同意,“同样的问题会存在于我们在座的每个家庭中,国家和国家之间也会有这种问题,和我们打交道的都是独立的个体,他们并不总是按照我们喜欢的方式行事。”

“那么当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,你会怎么做?”莉亚问道。

“真正去处理那些深层次的问题,”卢回答道,“也就是说让事情变好。”

“那你怎样处理那些深层次的问题呢?”莉亚紧跟着又问道。

“这恰恰就是未来两天里我们在这里要讨论的事情,”优素福回答道,“让我们先从最深层次的问题开始,为此,我想从九百年前的那个时代开始讲起,那时所有的事情都不好。”

第2章深层问题

卢环视了一下四周,屋子中央大约有十把椅子,并被排成了一个U字形。卢在第一把椅子上坐下,珍妮的父亲和母亲坐在他边上。这位母亲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,脖子上的皮肤布满了红色的斑块,一直延伸到脸上;父亲则茫然若失地盯着地板。

在他们身后,伊丽莎白·温菲尔德(卢觉得她那身别致的商务装显得有点儿过分庄重了)正在屋子那一头的吧台倒茶喝。

来自达拉斯的佩迪斯·默里坐到卢的右边,卢可以清楚地观察到他。他像个长官似的——头仰着,下巴突出,带着几分戒备。

坐在佩迪斯另一边的那对夫妇反差则是如此鲜明。米格尔·洛佩兹身材魁梧,裸露的胳膊上几乎到处都是文身图案。他一脸络腮胡子,头上紧紧扎着一条黑色头巾,勉强能让人从他的头发和胡子中看到那张脸。与此相对,他的妻子莉亚身高五英尺左右,身材苗条。在停车场的时候,她就是人群中最健谈的一个,而米格尔几乎一言不发。

在卢背后则是一个他之前没见过的非洲裔女人,大概四十多岁。不像其他父母陪自己孩子一起来的那样,她并没有在外面送行。卢正在猜想她到底是带着自己的孩子来的呢,还是摩利亚营地的工作人员,抑或是因为其他原因待在这里。

卢交叉着胳膊,在屋子中央踱步。他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浪费时间,自从他们进了这间屋子以来似乎就一直无所事事。

“大家都到齐了,”罗森边说边走进来,“我一直都期待着能亲自与各位见面,并且更多地了解你们的孩子。首先,我知道,你们都很关心自己的孩子——特别是你们,特里和卡尔,”说着他看了看珍妮的父母,“你们能到这里就足以表明你们对孩子们的关爱了,你们没必要因为他们而过度烦心,他们能照顾好自己的。”

“事实上,”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,“这些孩子们还不是我最关心的。”

“那谁是你最关心的?”莉亚问道。

“你,莉亚,还有在座的各位。”

“我们?”卢吃惊地问道。

“对。”罗森笑道。

卢从不是那种一遇到挑战就轻言放弃的人。在越南战争期间,他在海军陆战队任士官,残酷的战争经历打磨了他。他的手下称他为“地狱之火·赫尔伯特”(Hellfire Herbert),因为他声音洪亮,脾气急躁,办事情只重结果。手下对他充满敬畏,他们当中几乎没有人愿意和他共同度假。但是,在海军陆战队里,他又是最爱惜手下生命的,每次战斗总是尽可能地带弟兄们活着回来。

“我们为什么是你最关心的?”卢直截了当地问道。

“为什么你们不觉得自己应该是呢?”罗森答道。

卢笑了笑:“这么说也太像外交辞令了吧?”

其他人都像在看一场网球比赛一样,回头看着罗森,等着他的回答。

罗森微笑着道:“卢,和我们说说科瑞吧,他是个怎样的孩子?”

“科瑞?”

“对。”

问题孩子的深层问题

“他很聪明,但是调皮捣蛋浪费生命。”卢淡淡地说。

“但他是个好孩子,”卡罗尔插话,同时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卢,“他的确犯过错误,但他本质上还是个好孩子。”

“好孩子?”卢嘲弄道,不再像刚才那样语气平淡,“看在老天的份儿上,说实话吧!他简直就是个混混——都二进宫了!当然,他有能力变成一个好小孩,但是光有潜力有个鬼用。他要真是个好小孩,我们干吗还要到这儿来?”

卡罗尔咬着嘴唇,房间里的其他人都觉得气氛有点儿压抑。

卢也感觉到了大家的窘迫,他微微欠身,接着说道:“抱歉,我说话太冲了,但是我们和你们一样,来这儿是因为有一个不听话的孩子。坦率地说,我对科瑞实在是很恼火。”

“如果不介意的话,冲我发火好了。”伊丽莎白笑着说道。

“我还是要向我的妻子及诸位表示最诚恳的歉意。”卢微笑着说。

那一刻,房子里的人都稍稍松了口气,因为他们最近的生活也的确像卢所说的那样糟糕。

“卢说得很对,”过了一会儿罗森说道,“我们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庆祝,而是因为我们的孩子们走错了方向。”

“没错,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。”卢同意地点点头。

罗森微笑着说:“那么,该怎么办呢?怎么解决你们在家庭生活中遇到的这些问题呢?”

“显而易见,”卢立马答道,“我们到这里来是因为我们的孩子出了问题。而摩利亚营地正是为了解决孩子们的问题而设置的。没错吧?”

卡罗尔对卢的语气感到生气。因为他又在用董事会中的那种腔调在说话——直截了当、生硬粗暴,并且充满挑战意味。他很少拿这种口气和卡罗尔说话,但是在过去几年里,他和科瑞差不多都是这么说话的。卡罗尔已经记不清上一次他们父子之间真正的交谈是什么时候了。只要他们二人说话,总是针锋相对,唇齿相讥,就像一场角斗,双方都在猜测对方的动作,试图找到对方的弱点,然后逼着对方臣服。因为没法真正把对方压倒在地上,因此这种角斗每次都是以平局收场:每个人都声称自己获胜,对方要是不服气的话就走着瞧。卡罗尔每次总是暗暗祈求上帝能帮帮她。她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上帝,或者上帝肯不肯帮她,但是每次她总是这样祈祷。

罗森和蔼地笑了起来:“卢,那么你一定觉得科瑞是个麻烦了?”

“当然。”

“他需要以某种方式来教导——改变、激励、惩戒、纠正。”

“没错。”

“你已经试过那些了?”

“试过什么?”

“试着改变他。”

“当然。”

“那么有没有效果呢?他有没有发生转变?”

“还没,这也是我们为什么到这里来的原因。照他这样混下去,迟早总要受到报应的。”

“也许吧。”罗森不置可否地答道。

“你觉得你们的训练项目会管用吗?”卢怀疑地问道。

“那得取决于……”

“取决于什么?”

“取决于你。”

卢“哼”了一声:“接下来的两个月是你们和我的儿子在一起,你们的项目计划成功与否怎么取决于我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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